清翻离尾bran

雷文生产前线战士

【塞尤】当我少年时

预警:非典型小妈文学/be

全文2w8  


(虚构了原作人物未提及的名字和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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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节总长八节的列车,行驶于通往山上的一条孤独的铁轨,直到半个世纪后仍在孤零零地独自运行。一般这样独行于山景之中的列车,往往因为它沿途的景色而盛名,但这趟从里昂一直穿越德国边境,再向北部而上的铁路除外。它周遭荒凉,要么是幕帘一样的工厂覆盖着天际,要么是杳无人烟,连点树木的点缀也不肯施舍。车身晃晃悠悠地爬坡,往更高海拔而去,它缓慢地升高、向前,直到平地。它的终点是一处无名之山腰上的车站,隶属于一个德国沿海地区的小镇。到此为止,车上的乘客已陆陆续续地在沿途下车,能到达此处的人们,目的大多只有一个,那就是山上的那所疗养院。


从疗养院西侧的阳台瞭望,可以看到山下漫长而荡漾的海景。一年中有八个月可以看到海在生机勃发地运动,这是这所没什么名气的疗养院用来打广告的主要条件。肺病患者可以接受这样湿润的海风滋养,有利于他们的肺部重回先前饱满的状态。他们的主治医生也是这样承认的,院内要求每个患者根据自身病情的不同,每天或多或少、或早或晚地在阳台上吹十几分钟的风,护士教导他们如何用正确的方式深呼吸,把洁净的,尚未被工业和海上交通污染的空气吸进肺的更深处。这样日复一日地坚持,说不上是好处还是其他,似乎病人们也有种肺部有海浪在欢腾的感觉了。


唯一的一趟从里昂而来的列车今早在车站停下,总共下来三名乘客,然而前往拜访这所疗养院的人,只有一位。助手医师弗里德·贝克遥遥前来接站,他在车站前的空地上打量下来的三个人,寻找其中哪位是看起来像是患了肺病、需要医治的面貌。最后,等另两个人各有方向地离去,只剩一个穿着暗红色羊毛呢外套的人留在了月台上。弗里德医师上前去,谨慎地开口道:“卡里尼先生?我说得对吗,您是今日到访山上的卡里尼先生?”


“我是。你好,贝克先生。”


“那就好!我在此恭候多时,马车就在那头。请跟我来吧,医生也已经在院中备好了。”


“那就劳烦你了。”


卡里尼先生看起来骨瘦如柴,年龄约莫三十岁,不蓄须,金色长发在脑后扎起马尾,干枯摇摆的发梢让人联想到麻草;脸上颧骨高高隆起,双颊瘪进去,阴郁的两只蓝灰色眼睛在额前几缕疏于打理的碎发后审度着这一切;他身形高大,比自诩身高正常“规范”的弗里德医师看上去高起码十公分。他提着行李沉默地跟随在弗里德·贝克身边,两人直到马车上,卡里尼先生才开口询问第一句话:


“还有多久的路程?”


“并不很遥远,马车要颠簸半个小时。然后我们会用双脚爬一小会山路,但那里常年有人走,路很干净,也不崎岖。”


“那很好。”卡里尼先生说,接着马车里的空气又回归到静默,只有颠簸的干风可衬托他们二人的呼吸。弗里德忍受了一会尴尬,他几次尝试开口引起一些闲谈的话题,但卡里尼均未主动回答。他几乎忍不住要动怒,正想方法在心中劝导自己忍耐脾气,卡里尼先生说道:


“抱歉,我一说话,肺总是不舒服。相信你们医生也常见这种状况吧,请原谅。”


弗里德医师点头答应,便劝慰自己享受这份宁静时刻。但在相对坐着的卡里尼先生的目光中,他总是忍不住浑身绷紧。此人给人的感觉如一只掩藏呼吸的鬣狗,更是只落单的鬣狗,他虽然言行平和,但弗里德认为这人一旦稍有不满,轻易就会歇斯底里地发作。于是弗里德医师更加在心中劝导自己此后少于此人交流。他们默不作声地欣赏一阵沿途苍白的天光,此时正为入冬时节,小镇上不下雪,却会常常下了雨后在路上结冰,马车时稳时急,好在一路没有打滑,他们顺利下了车。在湿润的山间小路行走了一阵,弗里德医师终于顺利带领这位卡里尼先生进入了疗养院。在那里,阿德奈尔医生已准备好接诊这位千里迢迢造访的病患。


一路上,弗里德注意到卡里尼先生一直在打量着沿途的光景,哪怕他认为此处的景色毫无可看之处,卡里尼也毫不吝啬他那带着审视的目光,仿佛他知道自己即将有漫长的一部分光阴要被困在山上的疗养院中,要贪婪地把一切院墙外的景色都收揽眼底。这使得弗里德心中多少产出了几分怜悯;像卡里尼先生所说,他的确已见过太多这样茫然的病患。


卡里尼先生一进入阿德奈尔医生的办公室,主治医师前来握了握他的手,表示友好,但又立刻用桌面上的酒精擦拭手指,卡里尼漠然地看着他的一切动作,如同刚与他握手的不是他本人的手而是他刚捡起的树枝。阿德奈尔医生表示了歉意,“过后我还要去其他病人的房中检查,这双手还少不了要接触很多可能带着传染物的东西。”卡里尼先生点点头。


“那么,其实其他的繁冗杂碎已经在回信中说清楚了不是吗?还是说你想要再听我唠叨一遍我对这所纯白的大房子的看法呢?不管怎样,现在我们还是最好登记一下阁下的信息以便备用。”


“您请吧。”


“首先是入住的日期和房间号……是的。日期就在今天,对吧?房间是0451。一会儿就让护士长带领你去,钥匙她也会一并给你,这间房的钥匙我和护士长各有一把,助手医师们和护士们是没有的。那间房采光很好,面朝西侧,你可以推开窗户就能呼吸到海洋的空气,可以眺望海岸线,省去你每日去楼顶的阳台做肺部锻炼的腿脚……但我还是建议你每天去阳台汲取阳光,这对你们康复只有好处,让你更快速地离开这里……”


卡里尼先生打断了阿德奈尔的絮叨:


“我记得我十一年前来过这间疗养院,那时还没有四层楼。”


阿德奈尔医生回答道:“是的,但我也忘记了这儿是什么时候改建的。曾经只有两层楼高。你喜欢住在高层位置吗?”


“那无所谓。”


“离餐厅有快捷通道,每个走廊的两侧尽头都设有楼梯井。真希望这一切能让阁下快速适应这儿。”


“十一年前……”卡里尼先生喃喃道。


阿德奈尔医生没有注意此人口中嗫嚅着的东西,他的听力在常年围绕着的肺病患者响雷一样的咳嗽声中已然如自我保护似的地退化了一点。他继续说着:“接着是年龄,请允许我冒犯,卡里尼先生,我需要知道你的生日日期。


卡里尼报出年份和日子,随后说:“三十岁。”


“想不到你如此年轻,痨病让你看起来那么憔悴了。”


“我不觉得遗憾。”卡里尼耸耸肩。


“那么也就是说,十一年前阁下才十九岁,还是个男孩儿,就来此地光临过了。”


“是的,我来送一个人到这儿。”


“噢……”阿德奈尔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然后他说:“那时我还只是来做兼职的助手。”


阿德奈尔把话风引回他手中的信息登记上,“你的病症……你也在信中说得十分详尽,但我一会还是要去为你做一番检查。不是在这个房间,这个我们稍后吧。先生,我不得不说你的情况相当不妙,那很有可能是肺结核,但请相信医生们会竭尽全力。”


卡里尼说:“这很好。”他的嘴向上弯起又放下,“奇迹会发生的,是吗?”


“显然会的。”阿德奈尔医生也笑了笑。


“现在,我要在这儿签上阁下的全名……最好还是本人亲自来写上吧。”


“不用了。”卡里尼说,“……拉斐尔·塞拉尼·卡里尼。想必您已掌握拼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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